Page 65 - 张家口政协

参加土改工作，文学系的学生章悔、王白万、周容止等同学，
分在我的名下，成为一名土改队员，进行“打土豪、分田地”
的工作。
章悔在土改中同情贫农，坚定地同贫农站在一起，勇斗地
主恶霸。总是站在最前面。我当时觉得这孩子真是立场坚定，
毫不含糊。
我带领他们从冀中平原改到石家庄附近，三个月搞一个村，
从发动群众到分完土地，章悔都参加了。土改到了后期，章悔
就得病了，躺在门板上，身上盖一块白布，然后，他居然就死
了。他死后，用一块薄木棺材，将他埋在正定城外山丘上。我
还专门到他墓地去转了一圈。他被埋在荒草中。我每次乘火车
从正定过，我都要从窗内朝那土丘望一望。我很想将他的死，
告知他的父母。可是我不知道他的父母在何处。我很希望他的
父母知道他的下落。可是我没有办法。如若他的亲属能偶然看
见我这篇怀念的文章，那就好了。愿章悔的灵魂安息。
我选了首唐诗，送给这位美少年：

风吹城上树，草没城边路，
城里月明时，精灵自来去。
——李端《芜城怀古》

据张家口人告诉我，日本人撤离张家口时是很惨的，火车
站路边，扔下了大米、白糖和小孩，好心人则收养了日本婴儿。
我们一万多华北联大的青年学生是很从容地撤离张家口的。因
为毛泽东当时说：“蒋介石要张家口，就给他，这足以向全国人
民说明他对和平没有诚意。我们若守张家口，要用十几万兵力，
蒋介右守张家口，也要用十几万兵力，我们用这十几万兵来打
他，比守张家口强”。这话很有道理。
1996 年元月 3 日于北京望山楼
注：胡沙同志原系华北联大教师、原中国评剧院院长、戏剧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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