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62 - 张家口政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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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戏,他们身上都带着拚搏的血痕。我曾在曹福厢望大同城水
塔,真跟死一样的沉寂,死一样的可怕。打大同的河北战士打
红了眼,就是不下火线。在战场上我才认识了河北人的性格。
忽然一声令下,队伍撤了。我和岳慎两人要在夜晚奔 60
里到火车站回张家口,那天晚上有月亮,我们二人如草上飞一
般边说边笑的跑了 60 里,上了火车,火车就开动了,真玄。在
路上我同岳慎(沙可夫爱人)商量,万一赶不上火车怎么办?
她说,到老乡家去,我说:对。因此心中也没甚惧怕。
到了张家口不久,下了一场我一生未见过的六月天大冰雹,
冰雹有茶盅那么大,我那东山坡住处的墙根堆了一米多厚,玻
璃全砸坏了,我只得用被子蒙着钻在墙角,才没有被砸坏。真
有点“天人合一”,要出事。
果然,我们要撤出张家口。临行前,我用一块砖,写了几
个字:“我们会回来的”。放在了顶棚上。然后就走了。到河北
冀中去了。和我们同行的有郭兰英。她参加革命了,坐在牲口
驮子上边,头上包着头巾。我们当然还是步行。
在张家口时,我才 23 岁,因为在华北联大工作,华大尽是
从北平来的学生,我竟同一位北平来的女学生姓吴的谈了一次
恋爱。我怎么认识的她,我已经忘记了,也许是一见钟情吧,
我们就好了起来,我特别爱听北京女孩子讲话,特别柔软清晰,
好听。在冀中的三年,我一直同她相爱,因为她在政治学院,
我在文艺学院,不住一个村,我常夜晚去看她,亲密一会儿就
独自回村。有一天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冀中是平原,我迷了
路,我竟掉进了一个很深的猪圈中,(冀中人养猪喜凹养,省料),
边沿没挡头,冀中的水井边上也无挡头,我想:我若掉进井中,
也就万事大吉了。然而,我命大,只掉进了猪圈,把嘴摔歪了,
我用了好大劲,才校正过来,也没找大夫。青年人恋爱,大多
如此,三年后,我们进了城,分开了,因为觉得不合适。但我
们一直是朋友,直到如今。
上边我提到害伤寒病时一个 12 岁的小工人给我喂了几天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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