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223 - 张家口政协
P. 223

头的武行。大家住在一起,为了吃饭,有人出主意,拿上胡琴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梆子,到附近唱座腔戏(即是不化妆清唱),向老乡说明情况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们不是讨饭的,因日本鬼子侵占热河,戏班解散了,我们困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在此地,只好是求乡亲们帮助!村里的人很同情我们,有的拿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出小米,有的拿出咸菜。就这样,我们一天的收获,就能够吃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十天八天的。大约在大庙里住了四十多天,后来听见炮声隆隆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村里也乱啦。我对爷爷说、“咱回北京吧!”爷爷一算,已离家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三年零八个月啦。可是爷儿俩手中分文没有哇!当时正值秋后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(农历九月初),一条夹裤,一撕两开爷爷穿里儿,我穿面儿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祖孙二人沿路讨饭(有时也给人家唱几句),经过香河、蓟州、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通州,步行五百四十里总算是平安到达了目的地。可是万没想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到,当见到邻居大妈时,她拉着我的手说:“孩子,你来晚了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前年八月你爹就把你妈和小明明给卖啦!也不在这儿住了。”我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和爷爷当时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扶着爷爷走到坟地旁边,坐在地下祖孙二人放声大哭!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此时,只有此时,我才深深地体会到一个失去生母,无依无靠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孤苦伶丁,而又走投无路的人的滋味了。当时爷爷说:“别哭了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哭死也没用,走,到戏园子看看,万一要有熟人,就有饭吃了。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和爷爷擦干眼泪,找到日兴戏园后合,还好,有爷爷的师弟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叫裴步云,是唱河北梆子的演员,这一下,我们算是有个混饭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的地方啦。谁知不久爷爷病了。正当爷爷患病卧床之际,继父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关仲仁赶到日兴戏园,将我叫到一个小酒馆里,其目的是想把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接走。我当时问他:“我母亲今在何处?”关是哑口无言,我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直接了当地说:“如有我的母亲在,我就跟你走。再说我爷爷把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拉扯这么大,现正在卧床养病,怎能丢下老人家不管,一句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话,只有我的亲娘才能把我领走!”弄得他无可奈何灰溜溜地走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了。事后二十多天,爷爷的病逐渐好转,我才把事情的全过程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告诉了爷爷。老人家流着眼泪说:“好孩子还算有良心。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农历十一月初离开朝阳门又到天桥魁华舞台演出,祖孙二人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13
   218   219   220   221   222   223   224   225   226   227   22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