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259 - 张家口政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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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中的碾子


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挤,像渐起的垄背子围在碾盘上。第一遍粗,用簸箕把粗糠簸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去,填在碾子轴心处;第二遍细,尽量碾净,去掉细糠;第三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遍精,也就是一碾而过,要是米太少,就得把碾盘中心腾空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铺成圆环形,千万别把米碾碎了,要知道,碾碎一粒米如同碾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碎一颗心呀!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碾子是忙来用,年关忙平时闲。急性人大冬天的也要起五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更,冻碾子好碾米。后来的人要么放把小笤帚,要么放个小簸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箕,先把碾子占上,安顿一声“你碾完了我碾”,回转头就走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估摸着时间背着粮食再来,迟一会儿也没啥,人们一看碾盘上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放的东西,就知道有人比咱先到,乡里乡亲的,不争不抢,主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动排号,相互搭伴。生产队的毛驴谁想使唤就使唤,只是各家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各户碾的米少,谁也不愿用毛驴碾米,拉呀送呀的,套呀卸呀的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嫌麻烦,还怕毛驴偷吃。庄户人有的是力气,一闻到碾米的香味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干劲倍增,双手推起碾杆溜快地转圈,少时就碾完米了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后来村里有了小钢磨,是用柴油机带动的那种,冬天开机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时特费劲,得用玉米芯子沾柴油煨半天,烧上一大铁锅开水倒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进柴油机水箱,找两个好后生摇几个轮回才能运转。米经过碾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米机的高温把香味都给蒸发了,又染上了柴油味,还要扣辛辛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苦苦挣来的工分,人们把粮食倒进碾米机的肚子里,用两眼盯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着,还是担心碾出来的米少了,在家里也是闲坐,就喜欢上了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推碾子碾米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最爱吃碾子碾出的胡麻盐,胡麻日熟短,早早就打下来了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新胡麻在锅里稍微一炒,加点块盐,碾子碾成细面,用箩子一筛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香味溢满整个碾房,连过路人闻见都流口水,即便赶着车也要吆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喝住毛驴停下,进去尝上一大口,孩子们更是跑回家嚷嚷着让父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母赶快给碾胡麻盐吃。胡麻盐沾杂交高粱糕,胡麻盐拌小米粥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那才叫香呢,连菜都不用就,大人们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地吃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哪舍得吃,只有尝的份了。碾子碾碎的玉米疙仁,还有浸泡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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