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177 - 张家口政协

教四儿时他已到了古稀之年，黑龙王让四儿学老生对他要求很
严，整天对他口传戏文，面授动作，要求小戏七八天学会，大戏
二三月记牢。头一天教戏词，第二天叫背唱，忘了戏词就挨板子，
对调皮者还要打军棍。四儿为了少挨打，起早摸黑练喊嗓，死记
硬背唱戏词，常常是躺在大铺上喃喃自语地背入梦乡，有时在梦
中竟大唱起来惊醒了同伴。艺徒们生活很清苦，几十人挤在一个
大房间，睡上下两层的大通铺，来了新人就得两人盖一条被子。
平日吃饭是小米稠粥就盐面。有时改善生活，也就是每人一个棒
子面窝头就面汤，此汤是清汤寡水，七十多人的饭下二斤面条，
每碗里平均一根面条。有时卖下了“台口”，有戏唱了，生活略
微好些，每顿饭是半个烧饼就疙瘩汤。四儿就在这样的艰难环境
里煎熬着。他在和老师与师兄弟们学唱腔的同时，还很注重学习
他们的手、眼、身、法、步等动作，他一招一式都认真地学，有
时还对着水盆里的影儿反复揣摩表情，老师无论让他扮演哪个角
色，他都能演得活灵活现，因此四儿在科班里很快就出了名。
会演戏的艺徒如同会驾辕的马，从一驾上车就开始了无止无
休的拉车生涯。农村逢年过节，迎神求雨，结婚、堂会、请客等
喜庆节日，就请他们来唱“台口”戏。唱三天归一个台口，每天
上午唱一个会戏（顶两出戏），一个本戏（顶四出戏），晚上再唱
一个本戏。从早到晚不停地在戏台上转，把四儿累得头昏眼花，
深夜卸了装，饥饿难忍，得不到一口干粮。
“小万福园”戏班，有时也到外地演出，一次在文水县演
《回都关》时，四儿扮演小鬼，戴着青脸红发面罩，恶眉恶眼地
在台上跳腾完，刚一下台，一个人走过来立刻把他的鬼脸揭掉，
四儿一看是父亲。父子二人突然相逢使他一下楞住了。见此情景，
父亲生气地说：“好你个小东西，我找了你一年多，找得我好苦
啊！弄了半天你在这里装成鬼了，谁把你卖到这里的？”
四儿百感交加，不禁流着热泪对父亲叙述了团圆卖他的经
过。他父亲听罢，方知其中底细，于是便叹了口气说：“我知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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