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114 - 张家口政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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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中央红军大学
1936 年初春,我已经是 22 岁的人了。当时是在徐海东、
王首道所属的 25 军当排长,后来奉命调到延安瓦窑堡中央红军
大学学习。毛泽东同志兼任校长。这个时期正处在国民党对解
放区实行经济封锁、军事围剿的高潮阶段。
那时红大下设三个科:一科是高级军事指挥人员,主要是
团以上干部,由李先念同志负责。二科是中级军事人员,主要
是连级干部,由包司景、陈发负责。三科是一般人员,主要是
排级干部,由杨伯洋、欧阳春负责。我被编入三科,全科学员
一千多人,都是些斗大的字识不了一口袋的人,有一定的作战
经验。三科的任务是培养武装部队的基层指挥干部。每个班 11
人,每月只发给两支铅笔,有时两个月发一次。每个学员用自
己剥的桦树皮当纸用。文化课主要是认字。政治课主要讲中国
现代史、国际共运史。军事课主要讲战略战术等等。上课是在
山沟里和窑洞里,没有课堂,更没有桌凳,每个人的背包就算
凳子了。教员是在门板上用树枝烧成的炭条做粉笔教学员认字
的。学员们先是在地上练习写字,练好了才轮流用铅笔往桦树
皮上写。就这样的学习条件,国民党还是“不放心”,几乎每天
都要派飞机侦察,有时还要下一两个“蛋”“慰劳慰劳”我们。
当时最艰苦的还是生活。每天要派两个人烧树枝供教员用,
派一个班挖野菜和过滤土盐,要供一百多人吃菜、用盐。主食
是玉米、山药、高粱、黑豆,小米很少。副食是野菜、狼耳叶、
茴茴菜、蒲公英,一年到头看不到油星儿,闻不到肉味。穿的
鞋是自己用草编的,陕北和冀中相反,“暑伏好过,数九难熬”,
冬天只好用布裹上供给的羊毛再套上草鞋去战胜那滴水成冰、
寒风刺骨的腊月天。星期日也不能休息,除去病号外,都要到
村子里背苏维埃政府分配给的粮食,哪里有那么多的布口袋呢!
学员们有的把袄脱下,有的把长裤脱下来,系上口背粮,来回
四五十里或七八十里地,学员累得精疲力竭。生活虽然苦,学
员却以苦为乐、以苦为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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