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124 - 张家口政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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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”还有人说:她小名叫“豆豆眼”。我又问:“想家吗?想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妈妈吗?”她小声答道:“不想。”我说:“要讲真话嘛!我都二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十岁了,家在南方,有时还想呢!你真的不想妈妈?”她眼睛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湿润了,低下头说:“也想,咋不想哩!可咱要抗日哇!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是感奋而又同情,也差点流泪。直到四十多年之后,就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是这个齐登荣,已在广东韶关地区的剧团工作,她到长沙有事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把她接到家里互相激动地谈了半天。记得那次一见面她就问: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还认得我吗?我就是那个‘豆豆眼’!”我说:“还能不认识?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‘豆豆眼’也记得!”但到底面貌大变,当时她已五十岁了!不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过当时她这位地区剧团主要骨干的艺术生活,却是在八、九岁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时开始。在李家沟口那一回,她就曾告诉我,说她会唱歌、跳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舞、打霸王鞭,还会演戏呢!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也是在李家沟口那一次,铁血剧社大概确实已向我们联大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工团学了点什么东西吧。不过我认为,由于我们也看了他们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的演出和他们的画,只怕是我们向他们学到的东西还多一点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尽管他们早已创作、演出的话剧《攻打平山城》、《认贼作父》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等我们没看到过,而我们看到的一次演出,不少方面又难免幼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稚,但是他们的泥土气,没有条条框框的艺术勇气和向上进取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的朝气,这“三气”就实在使我们激奋难忘。他们演出台词中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的有些语言也一再使我振奋并深为诚服。几次听到“折腾”、“不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吃紧”这些口语,都是南方话中所没有的词儿,但多听几次就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仅完全懂得,而且可以用形象性的文字写出来。我是学习文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学创作的,又正追求艺术风格和语言的群众化,到北方却还不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久,在农民中已开始听到“折腾”、“闹腾”一类词语,但到底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土气更重而不能一听就明白。经过铁血剧社演出台词的提炼以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及其它场合的启发,我真是获益匪浅,至今不忘。——你看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在今天简直一文不值的事,当时则是多么珍贵哇!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正是李家沟口那一回以后,铁血剧社就全体进入了联大文艺学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院学习。除了赵珂等上了美术系,火星上音乐系以外,从社长和其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负责人王血波、赵冀平直到大部分社员则都上了戏剧系。张学新、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张学明、齐玉珍还是小孩,带领一批小同志上了“小鬼队”(四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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