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151 - 张家口政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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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寻机打我撒气。本来我完全可以背下来的戏词,被他全给吓
忘了。桂灵芝还在一旁厚颜无耻地帮腔:“字据上写得明白,打
死勿论”嘛!于是桂把我按在炕沿上死死扼住腿脚,桂的母亲
按住我的头,王明楼举起四棱棍子就往我腿上削,一削就是几
十下子。打得我连爬都爬不起来,桂还说我是装死。本来刚刚
结了痂的伤口又添上了新伤,鲜血淋淋,我一夜疼得都没合上
眼,在被窝里哭还不敢哭出声来。
可是转天,没想到桂、王还逼我上台演《花为媒》。遍体鳞
伤怎么上台?我本想求桂、王别让我上台,可又怕遭一顿毒打,
就咬着牙上了台。先说两句对子,回身往椅子上坐,可这椅子
就好象都是针似的,疼得我立时掉了眼泪。这出戏动作多,一
会“跑楼”一会儿“卧鱼”,我卧下就起不来,一边唱,一边忘
词,一边疼,一边掉泪,表面上是唱戏,心里想的却是死还是
活?明明是出喜剧,我给唱成了悲剧。这时给我拉弦的王明楼
和为我在后台把场的桂灵芝早就气急败坏了,等我下场一进后
台,一脚把我踢倒在地,我赶紧起来先脱掉服装、头戴。陪着
笑脸说:“现在你们打我吧!”桂、王抄起棍子来就没头没脸地
打起来。后经演员鲜灵霞、赵丽蓉等人的劝说才算作罢,散戏
回家伺候桂、王睡下觉,关好门,我也睡了。可没想到,睡到
半夜王、桂突然把我被子撩起来又打开了,边打还边说:“在后
台打你有人劝,我看现在谁还来,我打死你!不死,满了徒也
叫你爬着回家!”
以上只不过是在桂、王家千百次挨打中的一个例子。一年算下来,
除了大年三十至初三这几天外,就没有不挨打的时候。什么门闩子、
枪杆子、刀背子、四梭棍子……没有我没领教过的。往往把我臀部打
烂之后,结上一层血痂,然后把结下的痂再打烂,旧痕未好又添新伤,
反反复复,日久天长,使我的两腿的筋骨损伤致残。再加上平常也不
给我饱饭吃,数九寒冬,还只能穿一身夹袄夹裤,我觉得实在
活不下去了,因此,我喝过洋火头,吞过大烟灰,用裤腰带上
过吊,曾经三次用死来解脱自己的痛苦未成,反而每次被发现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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