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100 - 张家口政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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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解散二字,脑子轰然一声,如雷击顶,伤口又疼痛难忍,
一阵心酸,不由得哭了起来。一位同志安慰我说,“不要哭,革
命就是残酷的。”我问:“我的党的关系呢,”他说:“你到北平,
会有人找你的。”这时我看到政治部有些同志已换穿了便衣,正
往外去。
排长领着抬我的担架通过“中央军”几步一岗的通道,向
指定的收容站走去。到了收容站伤痛难忍,一位护士听到我的
口音是北方人,说:“我们是同乡,给你吃一粒止痛药吧。”吃
了药果然止痛了。抬担架的四位战士把我抬到卡车上,不忍离
去,他们说:“我们病了,指导员服侍我们,我们要陪你到医院
去”。
到北平,我被送到东四十二条胡同陆军第八医院治疗。住
下后,四个担架兵向我告别,哭着说:“指导员你在这里安心养
伤吧,我们的家远在张北县,回家没有路费,怎么办呀?”我
把身上带着的在不久前领到的薪饷一大把铜元掏出来,准备送
给他们作路费,他们说你只有这点钱,养伤用吧。我们不收,
我们可以讨吃同乡。他们哭着向我告别。
第二天,我在《世界日报》上看到一条消息。消息说,我
军是由北平市商会、市红十字会进行调停,与北平军分会(国
民党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)签订了停战协定的,协定中除规定
伤病员,可送至北平入医院治疗外,还规定保证方振武、吉鸿
昌及其他高级将领的生命安全,对下级军官及士兵愿继续当兵
的,由中央军收编,不愿当兵的,发五元路费遣散。
在 陆 军 医 院
我被安置在一间大病房里,这间大病房里住的全是我军的伤
病员。给我治疗的医生,据说是曾到德国学过医的,他为我第一
次擦药时,大约听到四个战士称我是指导员,连声说“共产党、
共产党”。擦药时把伤口擦得很疼,我喊叫起来,这个缺德的医生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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