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312 - 张家口政协

文 苑 掠 影

就到后台看她。有一次，陈茵见她连一双好袜子也没有，挺
可怜的，就从兜里掏出五元蒙疆票子给她。她不敢要。陈茵
就说：“不让你师娘知道就行了，没关系。”这下倒好，师娘
的耳目、戏班大管家五德恒看见了。这家伙心里头做事，特
别阴险，长一个窝瓜脑袋，一双耗子眼，半截眉毛，大鼻子
大嘴，满脸横肉，一肚子坏水儿。尽管郭兰英机敏地往袜筒
里一塞，也被眼尖的五德恒瞅见了。他把这件事汇报给师娘
后，师娘立眉竖眼地审问起郭兰英来：“你袜子里边放着什
么？谁送的？快说！”
师娘这么一问，郭兰英不敢不讲，可一讲出来就挨了一顿
打。陈茵知道后，就去找这老妖精婆子评理，可人一走，郭兰
英又遭了罪。这次打得更狠，郭兰英浑身都起了“黑紫青”。从
此，师娘不但不让郭兰英跟男人讲话，就是跟女人讲话也不准，
一句话，不许她跟任何人接触。师娘做贼心虚，总担心郭兰英
跟着别人逃跑了，怕丢了这颗“摇钱树”。
那时出海报讲究躺着的、坐着的、站着的。挂头牌的躺着。
戏唱好了，叫响了，就躺下，不行就站起来。郭兰英在张家口
三天戏唱完，名字躺下后始终未变。
郭兰英不怕唱戏，就怕剧场的烟雾。台上台下，乌烟瘴气，
演员好像在云彩底下作戏，坐在楼上的观众恐怕什么也看不见了。
那时的观众好像也习惯了，抽烟的，嗑瓜子的，嚼花生米的，啃
西瓜的，吃柿子的，五花八门，应有尽有。你要是演不好，就有
人往台上扔东西，手里有什么扔什么。旧社会唱戏的可受气了，
像郭兰英这样的就是受气，唱完戏回家还常常挨打。有时遇上地
痞流氓，如果一时对他们不好，还要拿刀子来捅你。郭兰英差一点
被人家捅了。还有，达官贵人们点什么戏就得唱什么戏，若不演就
要砸台子。戏霸赵步桥光知道赚钱，卖不了票赚不了钱，就给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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